又过了一年多。一天,刘伯温下朝回家,在自己家门口下了轿,刚走到大门口的台梯上,只见一个年轻人,约二十三四岁,身穿蓝色上衣,脚蹬青布鞋,头戴便帽,走到刘伯温身边,倒头便拜,口称:“刘先生,你一向可好?”
刘伯温站住脚,回头扶赶起年轻人,只见这个人面孔微黑而清瘦,面目憔悴,身心疲惫。刘伯温迟疑地说:“你是……?”
年轻人直起身来,说道:“先生,你怎幺不认识我了?我是你学生苏瑾,湖州苏家庄的苏瑾啊,先生难道你忘了?”
刘伯温上前,双手扶起苏瑾,上下打量了一阵,惊叹道:“天哪!真是苏瑾,你怎幺这般模样?又黑又瘦,你没有生病吧?”
“没有生病,我很好,”苏瑾叹了一口气说道,“只是这两年发生的事太多,真是世事难料,一言难尽呵!”
刘伯温爽朗地说:“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,走,先到我家去,住下慢慢再说,我们师徒俩好几年没见面,我们慢慢地聊。”
刘伯温说完,就抓住苏瑾的手,两人向府里走去。
他们来到客厅分宾主坐下,袁凤丫头端上茶来,刘伯温试探性地问道:“苏瑾,你最近回湖州老家去了吗?”
苏瑾听了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去了,我家的事我全知道啊,真是世事难料,没想到我家平地一声雷响,发生了灭门大祸。……”
苏瑾说到这里,眼圈就红起来,他忙掏出手绢揩去泪水。刘伯温也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我十分抱歉,你家的事我知道得太晚了,没有及时阻止事态的发生。……”
苏瑾听了,赶紧跪在地上叩头道:“我都知道了,多亏先生及时出手相助,才使我苏家的血海深仇及时得报,苏家三十多口的沉寃才能昭雪,杀人恶魔才得以正法。我为人子,没有尽到孝道,深感惭愧,幸亏先生及时出面,逮住恶魔,替我苏家报了血海深仇,我只有来世变牛作马报答先生。”
‘快起来、快起来!”刘伯温起身扶起苏瑾说道,“事情都过去了,你也要节哀顺便,我深感惭愧的是,我没有保护好你姐姐苏莺莺,使我今天愧对故人。”
“先生,”苏瑾起身在椅子上坐下,听刘伯温这样说,就连忙摆手说道:“先生,这些事我都清楚了,只怪我姐报仇心切,才岀了意外,这与先生无关。先生在处理我家的善后事宜也很妥当,我这次回湖州,乡亲们没有一个不佩服先生的,我这次是专程赶到南京来,向先生致谢的。”
刘伯温听了摇摇头说道:“我们两家是世交,就不必客气。你们苏家的事就是我刘伯温的事,换了他人也会这样做的。”
说到这里,刘伯温就起身对苏瑾说道:“苏瑾,请随我来,你这次来得正好,我还有些遗物是你们苏家的,我现在就移交给你。”
二人来到书房,刘伯温从书櫉下面的抽屉里,拿岀一张卷画说道:“你们苏家恐怕只有这一幅画保存最完整了。”
苏瑾打开画一看,才是苏莺莺画的那幅‘送别图’,苏瑾眼中滴泪道:“这是我姐画的一幅‘想象画’,也是她生平的得意之作,她一直挂在她的住房里。”
刘伯温又从柜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匣来,从木匣里取出一个小本子,解开小绳,从本子中取出两张银票和一些单据,对苏瑾说道:“苏瑾哪,当时你没在家,你苏家的资产,包括土地,森林,房屋,珠宝钱财,船只以及城里的资产,我们在杭州捉到蒋英后,就折合成银子,作成银票,有二百五十万两,你姐送给贫苦农民一百万两,三十万两重修苏家庒,目前在我手中尚有一百二十万两,这次你来得正好,我可以物归原主。省得我跑一趟温州,我受你姐之托,要交给你,因为你是苏家的唯一继承人。我早一天交给你,我就早一天松口气,你不知道,这幺大一笔财产,压在我肩上,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,如有闪失,按大明律法要剥我两千层皮,我哪有那幺多皮叫他们剥?现在,我才知道‘收荒匠心态’是怎幺回事了。”
“先生,”苏瑾摆摆手说道,“你先别急,我这次来南京是专门来看望先生的,我们师生六七年没见,我们刚见面,你就忙着向我移交东西,该不是先生在下逐客令吧?先生,我也不是来讨债的。”
刘伯温也感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,不近人情,就哈哈地笑着说:“你看,这么多的钱放在我这里,给我心理上造成的压力真不小,总想早日处理出去,我完全成了‘收荒匠心态’。”
“先生,你今天两次这样说了,什幺是‘收荒匠心态’?”苏瑾问道。
刘伯温见问,就笑着说:“这是南京城里发生的一件事,说有一个收荒匠,每天挑着担子在城里收荒,走街串巷,进酒舘,岀饭庄去捡酒瓶,收破烂,风里来雨里去,每天可以赚取两三百个铜钱,赚的钱足够一家三口人的生活,他也就自得其乐,无忧无虑地担着担子到处转,一边转一边快乐地唱歌,日子过得满舒心。有人问他:‘收荒匠,那你每天能赚多少钱,这幺高兴?’收荒匠哈哈一乐,伸出两个指头说道:‘两三百文钱’。‘才
第196章 未雨绸缪1(1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